第 1 章(2 / 2)
要说他受了伤还能拜堂,而不被人瞧见,还得庆幸他这喜袍,红的够正。
连星逐从今到古,头一回直面这等血淋淋的场面,她害怕呢,被强塞了药盒子的小手都在抖。
“王爷,您这伤口太大,我怕弄不好,您还是请个大夫——”
慕容檀却道:“不必了,你换便是。”
虽没有凶恶的措辞,面色也还算温和,但是不知怎地,她就打了一个寒颤。
识相地闭上嘴,硬着头皮地给他抹药。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,下手不知轻重,期间慕容檀皱了几次眉,也白了唇,可想而知有多痛。
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,终于搞定,她对着手上的血迹发呆,一时半儿还缓不过来。
慕容檀已换上寝衣,去隔间浴房拿了条湿帕子递给她,“擦干净。”
她乖巧听话,接过帕子将手心手背擦得干干净净。
慕容檀坐回床上,拆开被子,在床内侧躺平。“把灯熄了。”
此时他除了脸色有些白,行动自如,看不出身上有个那么大的伤口。
连星逐还坐在那里。望着男人陌生的侧脸,她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抿上。
大婚之日,一个皇子亲王竟受了重伤,这伤情还不能示人,这背后的玄机,岂是她一个异族之女能洞悉的。
知道的越少,才是好。
她起身去各处熄灭灯火,房间很大,她走了一圈,已香汗淋漓。还剩一盏夜明灯在窗下散着淡淡的暖光,她犹豫不决,又朝床上望了一眼。
床上的男人合着眼,唇线清冷:“熄了。”
最后一点灯火也暗了下去,她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回床边,迟疑半晌,咬咬牙,动手解开了嫁裳的腰封。
小心翼翼地躺下,尽量不去碰身旁男人,却不想他竟翻身将她压住。
“王,王爷……”她吓得唇齿颤颤,洞房夜要做什么,出门前嬷嬷都教过的。
可是,他受了那样重的伤,也……也行吗?
“怎么,认为本王不行么?”
慕容檀一眼看穿她心底的想法,薄唇微勾,低头凑了下去,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扫在她的耳畔,颈下,更将脸上的坏笑呈现得清清楚楚。
连星逐头一回领教男女亲昵,不堪这样的撩拨,本能地别开脸,躲避这陌生的情潮涌动。
她越躲,他就越得趣,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少女娇艳的面颊,还变本加厉地一路而下。
细腻的肌肤,无一处不起战栗,滚起团团红晕。
她终于受不住,猛然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指。
“王爷,你的伤……”虽阻了他的手,却没忘记小心缩着手肘敛着力,以免碰到他的伤口,加重伤情。
慕容檀终于停止了动作,撑在她枕边的双条手臂雄健有力,丝毫看不出一丝伤员的弱态。
他眼中精光流转,似笑非笑,也没了先前才入洞房时的焦躁。
“本王有什么伤?”
他的嘴角还点着酒窝,声线很好听,不高不低,徐徐道来,是女子听了都会忍不住地脸红,可眼底森森的寒意却和他身上狰狞的伤口一样,让她惧意横生。
“是我说错了,王爷今日操劳,才有些疲累。”
她不由自主地摇着头,言不由衷地换了另一番说辞。
慕容檀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,在她光洁冰凉的额头上亲了亲,低笑道:“就喜欢你这么乖。”
连星逐被他亲出满身冷汗,闭上眼睛只待躺平待宰,可他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,而是从她身上下去,打开另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,拍了拍她的脸,在耳边温声地道:“你也累了,今晚先睡吧。”
没有人再说话,房中又恢复了一片静默,男人吐纳沉稳,一进一出不轻不重,没一会就已熟睡下去。
连星逐缩在自己的那床被子里,一动都不敢动,虚睁着眼睛,对着黑暗里模糊的轮廓发呆又发呆。
她并不属于这个时空,虽然尝试了三年都找不到回去的路,可她并没有彻底绝望。无论现下身在何处,只要她好好爱惜这条小命,这希望就总会有的。
在出嫁前,阿娘就与她提过皇室的凶险,要她处处留心,力求自保。
只她没想到,新婚第一夜就能见识得这么彻底。慕容檀究竟卷入了怎样混乱的争斗,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都能受重伤,他对这个伤讳莫如深,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缘由,而他却肯让她疗伤,可见对她还是存有几分信任。
他方才那样对她,大概只是为了吓唬她以达到封口的目的。以及,证明他不是不行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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