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（2 / 2）

是极喜，也是极悲。

“怎么样？”

“娘娘说了什么？”

“我们该怎么做？”

“很不妙吗？”

“是啊，你们做什么都这副表情？”

“唉，我就说是凶兆吧！”

“什么啊！你乱说什么！”

“谁乱说了！……”

“行了！都给我闭嘴！”族长顿了顿手里的权杖，眼眉间疲色尽显，“遇到点事情就吵吵嚷嚷的！像什么样子！”

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，原本喋喋不休的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地垂下头，摸了摸鼻子。

“族长、慕姨……”议室的角落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，“娘娘说了什么吗？”

众人的眼睛都亮了亮，不自觉地将身子前倾，面上都现出几分急色。原先低下头的几个人，也把头都抬了起来。

族长叹了口气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。

看到族长的反应，大家都是一头雾水：“说了就是说了，没说就是没说。您这……点头又摇头的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娘娘是说了……可是……我等凡人，实在是参不透……”

“族长，娘娘到底说了什么？说说无妨。我们大家也好一起想一想。”

“是啊，是啊……”

众人齐齐点头附和。

“娘娘说……”

大家都屏住了呼吸。

“重生。”

话音已落，议室里的人却依然一脸郑重神色，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
良久。

等不到后续，族人才反应过什么似的，哭笑不得地道：“什么？就这么两个字？”

“族长……不会是……您听错了吧？”

“就是啊……‘重生’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
一阵七嘴八舌，场面又混乱起来。

老族长望着这群族人，混沌的眼里溢出了几颗泪珠：“你说说你们！动不动就乱成这个样子！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，可怎么办？！”

那几个带头吵嚷的年轻人都惭愧地低了脑袋。

“族长……我听说，在中原，有‘凤凰涅槃而重生’的说法，”原先那个角落里怯生生讲话的少年又站了出来，依旧怯生生的样子，小脸涨得红彤彤的，“娘娘……或许……也是这个意思吧？”

族长的眼里闪过一道光，忙问：“何谓‘凤凰涅槃’？”

“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以自焚，在烈火中新生，其羽更丰，其音更清，其神更髓，”少年朗声答道，“每五百年，凤凰即涅槃一次，看似终结，实是开始。”

“终结即是开始……”族长闭了闭眼，“是这样吗？”

三天后，慕族的巫术师开始秘密准备制蛊，大多族人并不知情。

“那天其实并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，”慕母叹了口气，道，“可族长说，既然天命已经定下，不若给人行个方便。”

越人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如此说来，此事能成多亏了族长。请代我谢谢族长。”

“你太客气了，”慕母勉强笑了笑，脸上仍尽是愁容，“我们也有私心的。如果你真能教会我们驱逐噬夜兽的方法，或许损失会小一些。”

“各取所需，”越人笑笑，拍了拍慕母的肩，“还请放宽心罢。该来的躲不了，不该来的遇不着。”

“唉，我何尝不知？不过……说来简单，做起却难。当事情真的发生在你身上，再多的道理也是不管用的。”

越人想起焦急来寻蛊的自己，顿时心有所感。又想起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的姑娘，心下更佩服起她的勇敢。

她表现得那样豁达洒脱、不惧生死，却不是真的不在意，而恰恰是太在意。在意到认认真真地过着活着的每一天，把每一个时辰都珍惜到骨子里。让自己无论何时死去，都可以了无遗憾。

可他怎么能像她一样，做到了无遗憾？

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，他失去她，那将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。而若能留住她，他想，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，他都是愿意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