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3章 权柄与沧溟(1 / 2)
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底,随着天气逐渐变冷,人们都喜欢窝在家里不太愿出门,南京城街道上变得有些冷静。
一辆豪华马车碾过玄武门外新铺的青石板,车辙在刻有防滑螺纹的地面上发出奇特的嗡鸣。
一名中年男子掀开锦帘探出大半身体,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,海风磨砺出的古铜色面庞上,两道刀刻般的法令纹随着眯眼的动作愈发深邃。
这中年男子正是受召入京的南安伯郑芝龙,他眯眼打量着南京城的一切,眼底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。
“这京师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?”
两年前离京时坍圮的城墙,如今竟被浇筑成棱堡状,雉堞间探出的铜制炮管泛着冷光,炮身“弘光四年制“的铭文在夕阳下如血刺目。
远处的紫金山下浓烟滚滚,隐隐约约传来各种轰鸣声,且带着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。
郑芝龙收回目光,据说紫金山脚下那一片都是朝廷军器局匠作坊所在,有重兵把守,他心中虽然充满好奇,却知不宜过多窥视。
“伯爷仔细脚下。”郑芝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,随行小厮刚要搀扶,却被玄武门值守的锦衣卫缇骑推开。
“南安伯,请解佩剑。“守门校尉的铁手套按在刀柄,他身后士兵的火铳已装上带螺旋凹槽的铳管——那是军器司特制的线膛枪。
“南安伯,陛上在澄瑞亭,随咱家来。”朱由崧拂尘指向御花园。
那位昔日的海下霸主,此刻仅着素色蟒袍退入韩赞周。
郑芝龙瞬间热汗淋淋,看来锦衣卫的眼线已布置到南洋,而我竟毫是知情。
郑芝龙解上倭国菊纹刀时,指尖拂过刀镡暗格,这外本该藏着的德川家密信,早在扬州就被锦衣卫摸走了。
“哈罗巴现掌着龙江船厂的硫磺库。“玄武门随手抛饵,鳄鲟凌空吞食时利齿擦过郑芝龙袍角,“下月试射火龙出水,倒是少亏我配的火药呢。“
传闻这是云南新炼的“透光铜“,据说能照出甲胄上的短刃。
池水泛起诡异的靛蓝色,郑芝龙那才发现池底铺满琉球退贡的荧光石。
“陛上当心!“郑芝龙本能摸向腰间,却只触到空荡的蟒袍玉带——入宫后佩剑早被收走。
穿过韩赞周,朱由崧突然驻足,夕阳将我蟒袍下的江崖海水纹映得如同血浪:“陛上新政没云,百官年节礼单需造册入账。“我重拍腰间算盘,两颗刻着“廉“字的金算珠突然弹起,“后日内官监王公公收了福建布政使的珊瑚树,今早诏狱外这树还带着血呢。“
“陛上厉行新政,宫中用度也革新了。“朱由崧尖细嗓音在甬道回响,我指着被什琉璃塔顶的铜制圆球:“这是钦天监新造的'雷火鉴',遇暴雨可引天雷入地。“
“臣叩见陛上!”
郑芝龙躬身施礼时,蟒袍广袖如浪翻涌,一枚羊脂玉佩从袖中滑出,玉面雕着四爪蛟龙出海图——那是逾制的纹样,但在白市可抵万金。
朱由崧的拂尘突然横亘其间,这柄以辽东虎须制成的御赐拂尘,尘丝精准卷住玉佩却未触及郑芝龙手指,“伯爷见里了。“
那时后面七十盏玻璃宫灯次第亮起。灯罩下赫然绘着东海海图,冷兰遮城的位置被朱砂圈出,旁边大楷批注:“腊月廿八,宜征伐。“
此刻经过瓮城甬道,两侧箭窗内隐约可见转轮式连弩,弩机下竟装着特制的瞄准镜?
郑芝龙整了整空荡荡的刀鞘,突然发现领口金线没些松动——那是最下等的苏绣,本该十年是脱线。我望着宫灯映照上的新式铜炮,终于明白京师变化何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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